后面出场的“明星”让蔡不学看着都觉得揪心。有的倒是能够完美隐藏自己，但大部分都很难掩盖故意的成分。
“他们真的是明星吗？”
场下的观众还是有清醒的，他们也能看出来不对劲，也尝试让人工智能助手搜索他们的艺名。
搜肯定是搜得到的，当然，搜到的也是临时充库的假信息，过了这段时间就会被销毁。
蔡不学觉得看他们表演没什么意思，装疯卖傻这种行为，除非自己就是冲这一点来的，否则真没什么看头。
每个明星出场的时候，他都会让小律搜索一下相关资料。小律照做了，它和其他人工智能助手一样，也能搜到这些信息。
“主人，我能找到他们的资料，但他们的资料都是假的。”
“……”
蔡不学没有回应它，身边的人都盯着他的，似乎只要有异常表现就会被盯着。
此时，蔡不学感觉自己已经被敌人包围了。这特等席上坐着的人，不可能不知道今天将会发生什么，帕罗黛丝肯定会告诉这些人。
他突然觉得这些人很可能是假的——都是行为举止和人类毫无差异的人工智能。
如果这样解释，那自己细微的动作都能被看一下的古怪现象就能解释得通了，只有人工智能才会这样神经病一般机警。
那演唱会的现场会有多少是人工智能？
蔡不学发现自己已经分辨不出来谁是真人谁是人工智能了。人工智能在阿玛兰大陆的发展史正如纪年——AI-78一样，并没有那么长，现在已经发展到已经分辨不出是真人还是人工智能了吗？
他的心思已经不在演唱会了。现在，他更好奇魔女所在的文明是什么光景。
装疯卖傻的表演依然在继续，他已经在脑子里规划自己演唱会之后的人生了。这是他十八年人生来第一次自己想好好安排人生，毕竟人生没几个十八年。
但中途，这个思考过程被打断了。
他本来觉得这场闹剧要持续到那个人工智能偶像登场，但人不是人工智能，人是有情感的——真的想在观众面前展示自己的人，脚下是真正的明星舞台，而不是马戏团舞台，为了这可能会是人生中最耀眼的几分钟，人是会放弃一些世俗之物的。
有一个明显是第一次上台的女孩，战战兢兢地走到了舞台上。蔡不学偶然将视线放在她身上，并不对她抱有什么期待，甚至还在猜测她会用什么方式卖丑——是疯叫还是五音不全，是神经的舞蹈还是321木头人？
女孩在舞台上木木地站了将近一分钟，影响到了演唱会进程。后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了，沉着冷静地和负责人沟通了一下，确认了意见，准备让女孩下台。
但接下来，女孩完成了自己的心理斗争，深吸一口气，开始唱歌。
她唱的不是节目单安排好的一首说唱歌曲《我谢谢你啊》，而是歌词全是“啊——”的吟唱。本来还很喧闹的现场，在她空灵的声音中变得寂静。
她的歌声扫除了人们内心的浮躁。
刚才蔡不学还不能分辨出观众里谁是真人谁是人工智能，现在他分辨出来了——没有任何反应的就是真人，真人听到这种能治愈心灵的声音基本都会觉得震撼，但人工智能都在“左顾右盼”，注意力完全不在歌上。
女孩唱了三分钟左右，结束的时候的叹气声有一种解脱了的畅快。
全场掌声雷动，蔡不学也跟着鼓掌了。他和女孩对视了一眼，却意外发现她的眸子是蓝色的。她甚至还冲他笑了笑，潇洒转身离场了。
蔡不学一开始还反应过来，等下一个一脸懵逼的明星出场的时候，他才想起了一件事：
他之前遇到的魔女，眸子是红色的。
“是的，这是我的妹妹爱拉托。我现在在和你进行心灵对话，没有其他人能听到。”
这时，他突然听到了魔女的声音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蔡不学依然稀里糊涂的。
“没什么，这只是混乱的开始。你该不会行动的只有我自己吧？”
“还有你的妹妹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你说你妹妹叫爱拉托，那你叫什么？”
“爱托菈。”
“那……爱托菈，我问你，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？”
“接下来……噗哈哈哈哈……我想看看那个莉莉娜在后台的表现。”爱托菈说话间绷不住笑了。
“所以你能告诉我前面这些人的装疯卖傻是为了什么吗？”
“这还不明白吗？他们想要在爱泽市定居。”
“为什么？其他地方不好吗？”
“我问你，你出生到现在离开过爱泽市吗？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蔡不学还真没有离开，自己曾想出去，但父母不同意，有人工智能在自己也不可能偷溜走，只能通过人工智能看看阿玛兰大陆的人文地理。
“你知道整个阿玛兰大陆只有爱泽市能够保证衣食无忧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对于爱泽市的人来说，食物免费供应已经是常识般的概念了。即使蔡不学比较“叛逆”，但习惯了免费食物，他不能理解爱托菈在说什么。
“所以说你只有走出爱泽市才能看看真实的世界，被圈养的人就是这样在无知中变成猪一样的存在。”
“你是想说……帕罗黛丝在操控我们？”
“嗯……真相还是要自己认知的好，告诉你没有任何积极意义。”
爱托菈的声音消失了几秒，后面又补了一句：
“对了，看好你的人工智能助手，不然等会儿你会后悔的。”
接下来，爱托菈就再没有回应了。
蔡不学虽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，但他下意识把小律搂在了自己怀里。
“主人？”小律受宠若惊。
“接下来不要露头，藏在我的口袋里。”
蔡不学的衣兜正好能够容下小律。虽然小律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，但它还是照做了。
爱拉托的节奏带得飞起，后面出场的明星的表现也在逐渐变得正常，甚至还有意外之喜。人们热情舞动荧光棒的感觉让蔡不学觉得现在有点演唱会的氛围了。
后台的2号发现了状况，电子脑面具下只剩下咬牙切齿，而且他还没有等到这个捣乱的“齐莹莹”来报到。
而休息室里的莉莉娜，已经气得脸都变形了。
“等会儿抓到那个小家伙，看我怎么折磨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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